46【人我带走了】(2 / 3)
地面簌簌摇动,砖石碎裂坍塌。林声全身剧痛,他的呼吸滚烫,心跳也急促非常。
他清晰地听见近在咫尺的应急防护屏破碎的声音,清脆的爆裂声里,无数光点像是漫天星光兜头倾泻下来,新雪一般铺盖了两人满身。贺洲仍然半压在他的身上,林声忽然觉得,他好像从未和贺洲靠得如此之近。
周家的侍从原本就在酒店外静候,数次连续爆炸之后,立刻涌入废墟之中第一时间实行搜救。
原本按在自己背上的手掌力气逐渐轻散,高大的男人近乎将全副身躯的重量都压了下来。
“家主!”林声察觉到贺洲的情况更加不妙,忍着疼痛拨开碎石和尘泥,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。男人眉目浸血,双眼紧闭,明明是最虚弱的时刻,依旧叫人觉得凶悍狠戾。
来到附近贺家的私人医疗中心,医生熟练地作了紧急止血处理,并开启了高规格的医疗舱。其余的人员散去,林声这才有闲心去收拾自己不多的外伤。如果没有发生这次意外,也许此刻他应该在伺候家主洗浴,又或是正在床上侍奉家主。
林声按了按额头,提整了一下精神,才通知了他能调动的几个贺家暗子,第一时间去调查现场,以及今天自杀袭击的男人。吩咐完一切,林声颓然地倚着医疗舱的玻璃,他形容疲惫,但神经依旧紧绷。
在医疗舱,贺洲正静静悬浮,无数细小的碧绿色光环环绕着他的身躯,一刻不停地运转着,检查修复病人的躯体。
林声干燥的唇动了一动,喃喃地唤着家主。
林声敬慕这个男人,也恋慕这个男人。从小到大,贺洲总能轻易地攫取他所有的目光。他总是冷漠而孤立地清醒着,深夜之时,偶尔也能见到他不一样的神态,沉静得像一条河,水底却像是冰冷的火。他总是睡得很沉,他的呼吸会是温热的,心口也会是滚烫的。
林声也只敢在夜里这样放肆而贪婪地注视这个男人。
理智和情感相衡,在贺家如履薄冰的境地里,他不敢放纵自己。庸碌总比出挑更安全,长久远比受宠更重要。
可到了今天,林声却忽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。一回想到一小时前的那一幕,他感到一颗心迅速地被涨满了,是酸涩的,也是疼痛的,令他思绪杂乱,又坐立不安。
林声的指节攥得发白,旋即又松开,最终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。
铃兰酒店的半栋建筑几乎都被炸毁,倒塌时更是损伤无数,第一时间就上了新闻。贺洲在其中遇袭受伤的消息,也没能够及时封锁住,很快就已经有其他家族知晓。
有及时展开的应急屏障挡了几波最猛烈的冲击,几个人的伤都不算重。医生表示至少要六小时后伤者才会转醒,林声却不肯离开,只是徒劳地等在医疗室外。
中间林声替贺洲暂时处理了几件亟待批准的文件,才发现贺洲的权限对他是全部开放的。他的笔尖悬停在文件上,微微发颤,连带着笔迹都是飘忽的。如果贺洲一旦身死,整个贺家,可以称得上大半都在他手里。
林声觉得自己正处于一个崩落撕裂的浑噩境界里,在处理工作时,他的思维能高度集中,而一旦松懈下来,他的大脑就变得一片空茫。他就像是一台已经老化的机器,勉强能用,但无法再负荷过多的信息。
被绷带裹了整条左臂的周宴向林声辞行:“很抱歉第一次见面就发生这种事,这件事我会告知殿下。”
林声的模样憔悴又冷静,他答道:“这不是您的错,周少将,家主先前答应您的,我会按协议时间安排下去,请您放心。”
周宴静静看了他两眼,周家不是没有调查过林声这个人。上流圈子里向来认为贺洲性情冷脾气差,即便林声作为贺洲的唯一一个“身边人”,也未见任何优待,反倒是频受苛责冷遇。也有人并不信此人毫无特殊之处,只是贺家似乎将他藏得很好,很难深挖下去。经过今天一事,别的不谈,已经足以映证贺洲的软肋。
待周宴被周家的人接走后,狭长幽静的通道里又只剩林声一个人。他将额头轻轻贴上玻璃,仿佛这样就能离贺洲更近一分。他隔着防护玻璃,遥遥望向医疗舱里安睡的人。已经有贺家人闻风过来查探,但一概被贺洲的下属挡在了医院外边。
林声无声地藏起袖口的绷带,整了整自己的衣襟,此时此刻,他需要担得起家主的信任。
……
夜晚的会议开至尾端,戚容发来一则紧急通讯,不需郁重岩接通便直接以加密投影的方式直接对话。
戚容的语气是少见的急促:“家主,牧群所在星系附近发生星暴,引发了牧群星暴风雪,秋煜组长他们已经在山里失联二十小时,我请求……”
牧群星一向气候温和,科技水平低下,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暴风雪,预备防范工作严重不足,不论是搜救设备还是救援水平都不合格,遇上这种恶劣的极端天气称得上一句希望渺茫。
所有人都看见郁重岩一贯平和的面容肉眼可见地冷肃下来,语速明显比平时更快:“从常京跃迁至牧群星至少也要两天,在这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