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 存活(2 / 3)
开,鼓掌叫好:“喔,就是这样,你好棒,走得真好。”
“医生,是个人就会走路……”堪堪几步路,梅荀已经累出了满头大汗,他拄着拐杖休息,让助理去把空调温度降低,顺便切一下歌。
方涧林开完早会才飞过来,身上还穿着深色正装。他最近在收购数字化制造领域的公司,梅荀已经一周没见过他了:“你买下DX公司了?”
医生和助理退出了房间,方涧林才说:“对面的态度很强硬,我打算把价格上抬到140。”
梅荀拄着拐杖走回床边,把拐杖摆在床头,随口问他:“要问过你爸吗?”
“搞砸了是一回事,这点事都抓不住主意,他会更鄙视我。”方涧林抓起床头柜上的护手霜倒在手里,用力摩擦双手,把膏体抹在手背和手脖子上。
床头柜上还放着《踏雪寻梅》,书页中间折了角,表明这是一本未读完的书。这是方涧林去处理梅荀父亲的遗体的时候,顺手带回来的。不能把遗体存放在冰柜太久,要尽快把葬礼日期定下来了,梅荀想到。You are not daddy,s boy anymore,梅荀说,以前你遇到任何事都要问爸爸。
一个着装得体的男人在正式场合最多戴三件配饰:袖扣、手表和婚戒。今天方涧林把三件都戴齐了,他双手插兜倚在桌边问:“小荀,你嗑过什么药吗?”
梅荀愣了一下:“你什么意思?”
不能打破医生和梅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,方涧林咽下了“医生说你比起有精神病,更像是嗑嗨的症状”,他说:“你只有对我们坦白,我们才能帮到你更多。”
“17和19年吃过抗抑郁药,我的服药历史写在病例本上,你们都看过了。”
方涧林看着他的眼睛说:“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“我从来没沾过毒品。”梅荀说自己几乎连烟酒都不碰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方涧林马上又说,“你没有主动碰过,不代表没人陷害你。我再找人给你做一次毛发检测。”——验头发可以把吸毒追溯期延长到过去六个月,检测毒品的种类也更多。
“我说没有就没有,测什么都一样!”梅荀往床板上锤了一拳,恼火地说。他发完脾气发现方涧林一声不吭,一副忍耐的神情,心里更加不爽。梅荀宁愿大吵一架:“你以前揣着明白装糊涂,把我当傻子,现在又在这里对我指手划脚?”
精神病和精神药物都会让人性情大变,方涧林自然不会跟他计较:“你过得好我可以放任不管,你过不好的时候,我永远不会放弃你。”梅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力道落了空,整个人都蔫了,像根霜打过的茄子似的。方涧林坐在身边宽慰他:“我一天是你的大哥,就一辈子是你大哥。”
“我没有你这么宽容大度。”梅荀咬牙说道,“那些背叛过我的人,我不会轻易原谅她。”
方涧林说:“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,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家人。”
“你看见她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了吗?我不明白她做人怎么能这么自私,她带走了家里的一切,我唯一从她那里得到一台钢琴。”梅荀说,“难道她示好一次,我就要既往不咎了?”
“你只有她这个姐姐。你现在需要她的照顾。”梅荀露出一种坚如磐石的固执神情,方涧林叹了一口长气:“我们要对抗的是外面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。我们这些出生就在一起的兄弟姐妹,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互相帮助、互相扶持。”
梅荀就要脱口而出什么话,方涧林打断他,郑重其事地说:“不管你怎么想,家人就是我活着的意义,我这辈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家人。”
梅荀一早就看见了他戴在左手中指的订婚素戒,“这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故事吗?”
“之前就想去领证了,我妈去泰国请的算命师硬说今年底才是吉日。”方涧林摇摇头,无奈说道:“这样也好,到时候你就能来参加婚礼。豆豆的葬礼你都没有回来。”
“我会抽时间的。”过了一会,梅荀又说:“年底我有片约。”他点点头,重复一遍:“我会尽量抽时间。”
“你一定要来,不然等到那一天,我的婚礼不会完美。”他们两个总是这样,从小就爱说绝交。小时候是闹着玩式的三天五天,长大后就是三年五年。人生能得几个五年,方涧林一想到擦着梅荀的心脏穿过去的钢条,就心有余悸:“我不该跟你一般见识,真的五年不管你。你要是走了,下半辈子我无论做什么,一想到你不在,想到小荀没有机会经历这一切,我就永远快乐不起来了。不只是婚礼,我的一生都是,没有你就不会好。”
梅荀听着这些话,心里非常麻木。也许是生病和药物的原因,他现在很少生出什么情感了。就连父亲去世这件事,他也不觉得难过,只感到唐突、荒谬。半晌,他开口问方涧林:“你把豆豆埋在哪里?”
“我扩建了家里的墓园,给狗留出了一片位置。”葬礼结束后他又养了一只大丹犬,方涧林说自己不会再养阿拉斯加了,除非他搬到高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