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 我爱你(2 / 3)
满。”
说了半天,方涧林的头脑已经开始模糊,意识将要跌入睡眠里,眼睛也半闭上:“是吗……”
“太晚了。”梅荀捏紧了拳头,把指甲掐进掌心里,几乎刺出血迹。他推开房间门大步走出去,内心想:“太晚了,林林,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想法,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。”
方涧林上高中就很野,在外面喝了酒不敢回家,跑过来睡自己的床。那时候明明已经很喜欢他,真睡在一起的时候,倒也没有歪心思,夜里也不会做春梦,半夜惊醒过来居然是怕他渴了没水喝。
那些夜里梅荀在想:我不知道为了你我可以豁出去做什么,也许什么也不做。也没有必要去自证什么。只是无论如何,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不会背叛你,仅此而已。
梅荀的床被方涧林一睡,乱得如同狗窝,连床垫也会挪动三寸。方涧林睡醒就会把梅荀的手机玩到没电,却没有充回电的习惯,会在刷牙前吃早餐,笑起来时惊天动地,像一排鸽子张着白色的翅膀飞出窗户。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,所有的细节梅荀都还清晰地记得。
梅荀记不清的是:在他们各自与其他人热烈交谈的时候,忽然深情地凝望彼此,在他们搂着各自的伴侣在舞池摆动时,越过舞伴肩膀的遥相对视……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吗?还是梦中的场景呢?
我因为优柔寡断而错过了一切吗?这个想法像漩涡一样席卷了他脑中的一切,梅荀感觉悲从中来,直想抱头痛哭一场。他宁愿相信这些浪漫的场景都是幻梦,他宁愿现实里什么都没有。
*
许裕园把玻璃摇下来,趴在车窗上等。等待的过程很煎熬,许裕园没有看时间,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才看见梅荀从酒店门口走出来。
“他有点醉,我稍微照顾了他一下。”梅荀拉开车门坐进来,抓住许裕园的手,抱歉地说,“你等烦了吧?”
许裕园含糊地嗯了一声,看到梅荀额前的头发湿了几绺,知道他洗过脸。梅荀的手很凉,还有点潮湿,许裕园很想把发热的脸颊贴上去。最后他只把脸贴在了车窗上,这块玻璃被捂热了,他还想换一个位置贴。
“也不嫌脏。”梅荀楼过许裕园的肩膀,把他揽进怀里问,“很难受吗?谁让你喝这么多?”
许裕园抿着嘴没吭声,梅荀揉揉他的脑袋:“你跟你的学弟拉拉扯扯我都没计较,你也差不多得了。”
许裕园意见很大,仗着酒意大声说:“什么拉拉扯扯?到底谁和别人拉拉扯扯?”
说到拉拉扯扯,梅荀想起来:“我刚坐电梯下来的时候,有两个女的走过来问我要微信。”
“我刚还以为你不下来了。”许裕园气鼓鼓地说完,结果没人接话,于是他偷偷观察着梅荀的脸色,又把话题绕回去:“所以你给她们微信了吗?”
“我不加陌生人。”
他们住在五楼,没有电梯。许裕园掏出钥匙,摸黑插了半天才打开大门的门锁。梅荀把手伸过来,许裕园以为他想给自己提书包,拒绝道:“我自己拿。”
“我背你上去。”梅荀说,“你喝多了,我背你吧。”
许裕园趴在梅荀背上,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嘀咕:“太反常了,你才喝多了吧……”
梅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,一脚踹开门,又把门踹上,把许裕园放在桌上,双手撑在两侧,俯身狠狠地吻上去。吻毕,梅荀用舌头轻轻舔着许裕园的嘴唇,压低嗓音说:“能不能别没完没了的耍脾气?你端着脸不累吗?”
许裕园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唾液,“我没耍脾气啊。”
梅荀把头埋在许裕园的肩头,装模作样地抱怨:“你现在都不粘我了,成天冷暴力我……”
许裕园喝了酒变得格外的心直口快:“每次都是我主动,我一天不主动就变成我冷暴力,那你都冷暴力我几年了。”
“我说不过你,我就是想你开心一点。”梅荀的脑子也乱糟糟的,隐约还记得方涧林说的……大方一点,像个男人一样抱他呵护他,他就会给你好脸色……
没有开灯,城市的光亮从窗帘外渗进来了一点,是室内唯一的光亮。梅荀在黑暗中盯着许裕园的脸出神。
少年时的许裕园有一副惊惧的脸庞,好像时刻都想找地方躲起来,一望而知是家庭不幸的产物;现在他身上这种不适应感悄悄褪去了,眼神中的畏怯也逐渐消失,变成一种随性与散漫融合的气质。
从前梅荀和许裕园在一起,说白了只是图他青涩漂亮,图他柔软顺从。人长大了,见多识广能力变强必然不安分,梅荀偶尔会气恼他反过来主宰自己,更多还是庆幸有个人一直在前面拉着自己走。
十五岁那一年是梅荀人生中的一道分水岭。母亲逝世、家庭离散,痛入骨髓。他原本生活在光亮的明面,自那时起,漂亮的纸糊城堡轰然崩塌,隐藏在暗处的恶龙现出真形。
那段时间他特别丧气,整个人生唯一的目标就是“活下去”。方涧林对他好,他就乐意待在方涧林身边。这种无望的、单方面的爱,是那段灰暗人生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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